死症

話說數年前有一日去快餐店下午茶. 當時人流不多, 當買了餐正在等候時, 我看見一對情侶坐在一個頗當眼位置. 男女都沒有顯眼的特徵. 而且都是年輕人, 亦沒有任何殘疾(起碼眼見沒有). 總之以肉眼觀看就是一對平常不過的情侶罷了. 現在要較詳細描繪眼前所見的情況, 因為跟之後所看見的有微妙關係. 有起碼的概念, 就可分辨究竟是否純粹是我個人看法問題.

當時我看見男的慢慢將碟中一件西多士切成細塊, 用叉吉起, 再慢慢地塗滿蜜糖, 然後將叉中的西多拿起, 女的就張開口, 頭微微向前送, 將小件西多吞食口中. 這情境正正就是母親餵一個大約一歲的兒童般模樣. 然後男的繼續切下一塊西多, 女的繼續坐在一旁. 這時我特別留意那女的雙手雙腳, 看看她是否坐在輪椅上, 雙手是否給包紮著, 不過正如上文所言, 一切看來都是正常不過. 我三番四次用"看來"這個字眼就是避免因一些不明白的醫學情況而顯得我無知. 而該對男女餵食時的表情也很平靜, 仿佛就是例行公事一樣. 毫無坊間中韓劇毒的少女們認為甜蜜蜜感覺. 對我而言, 一個手腳健全的年輕人由自己進食應該是最基本的常識吧, 現在正如你見到一個三隻眼的人會不期然看多兩眼一樣. 在此有必要強調我對這個眼前景象純粹只是好奇, 絕無任何厭惡成份. 免得被人標籤我為某一類"仇愛"的人.

打後我在一個聚會將這件事告知給朋友, 果然若果你身上有一項暫時無法解決的難處時, 往往就會被人認為一切的論調都是因此而起. 包括一些毫不關連的事. 當朋友們聽完這件事時, 第一個反應(亦當然地由腐淺的女性發出)就是:
"車!! 你唔抵得人之麻!! 到你有(女)時咪又係咁!"

我那一刻呆了. 然後就快速地於零點五秒內回顧自己一生, 究竟我對"餵女食野"這個動作是否十分羨慕. 引致當看見別人餵食時會產生"唔抵得"感覺. 這個閃光期間我承認會"唔抵得"一男可以有名貴跑車, 一男可以同多女上床, 甚至一男有一身強勁肌肉. 可惜就是對"餵女食飯"這個項目沒有任何感覺. 既然別人認為我"唔抵得", 相對而言大家都認為"餵食"是一種情侶間的浪漫吧? 但最吊詭的是, 當我問及各人會否享受這種情趣時, 別人的答覆竟然是:
"我有手有腳駛咩要比人餵?"

這句"有手有腳"正是我當時的想法. 但不足5分鐘前我才被人質疑"唔抵得", 很快地大家就打倒昨日的我, 回復理智. 恢復一個理性的人對這件事應有的感覺. 而這討論往後亦不了了之. 本來身為一個單身麻甩佬反正都要隨遇而安, 但總要接受外間會將你一切道理與你的單身情況掛勾. 自己亦深明這個弱點是一個死症, 要根治並非一時三刻的事. 但有時面對外界怪異的理據, 更令人哭笑不得. 只有習以為常才可面對罷.